罗洁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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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完售，不二刷，内容全部更完

无历史常识，一切只为HE和车

05

Farrier抓住生锈的扶手，在废弃的管道中艰难地爬行。他不知道这个管道最终通向何方，但或许可以让他离Collins更近一点。寒冷使他的双手微微颤抖，饥饿使他脑子有些浑浑噩噩，他很想睡，但是冰冷的金属带给他刺骨的感觉又刺激着他保持清醒。他又爬行了几段，突然前方似乎透出了一丝光亮，空气也稍微有些流通，没有那么霉气沉沉了。可能是快到出口了，他心跳加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向前。
这确实是一个较为隐秘的废弃出口。Farrier的手自己冻得快要不听使唤了，他艰难地拨开出口盖着的铁板，手脚并用地钻了出去。他不知道这具体是哪里，似乎临近海滩，空气中有海风特有的潮湿咸味，隐约还有海浪拍打的声音传来。Farrier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这是他第三次出逃了，也是他跑得最远的一次。虽然他拒绝了劝降，但德军对他也不能算特别差。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想在战俘营里多呆一秒了，他想回去，回到Collins 身边，哪怕去一个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他在践行他们的诺言。
而这次他成功了吗？他不敢确定。从第一次出逃后他受到的待遇也在逐渐变差，看守日趋严密。寒冷与刑罚摧毁了他手上的神经，天气、温度甚至情绪会令他的双手会有突如其来不同程度的颤抖。而这次，顺利得有些过头了。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枪支上膛的声音。他的瞳孔急剧收缩，是德军制式。他的心沉了下来。果然是个陷阱。
冰冷坚硬的枪口抵上了他的后背，他沉默地看着大地，没有回头，拳头在沙砾上蹭出血来。
“起来，手背到后面。”德军冷漠的话语响起，他没有回应，反而发出了低低的苦笑。
对不起，Collins 。这次，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Farrier 上尉，欢迎你归队，你的私人物品与军衔我们都给你保留着。不过介于你的身体状况，建议你先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好的谢谢……”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军官抬起头看了欲言又止的Farrier 一眼。
“请问，我从前的搭档，Collins 少尉，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服役吗？”
这名军官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异样的眼神，Farrier 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就在你即将去的地方，医院。”

Farrier 看着Collins 的脸，Collins 的睡相并不好，他还没见过他如此恬静的样子 。他原本就比较白，而这两年的昏迷使得他更加白到几乎透明，阳光透过窗户安静地撒在他身上，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浅色的毛发使他浑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这让Farrier 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再不回来Collins 就要消失了。
他想起医生先前对他说过的话。
“Collins 少尉是在伦敦空战中受到的重伤，头部受到了重击。尽管如此，他还是控制飞机安全着陆了，下飞机后突然昏迷倒地。”
他已经看过了那架战损的福蒂斯二号了，上面累累的伤痕和斑斑血迹揭示着战斗的惊心动魄。他的Collins 差点就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了，他心有余悸。
“开始我们以为Collins 少尉撑不过一个月，但是他顽强地支撑了两年，具体原因我们也无法解释。”
Farrier 当然知道为什么，Collins 在等他回来。他轻轻握住他的一只手，触手冰凉。
“作为他的老师和战友，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经常来陪陪他，讲讲以前的经历，或许对他会有好处。”
Farrier 将双唇印在Collins 的眼睑上，以前的Collins 会咯咯地笑着回应，而现在那里毫无波澜。
“Collins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没有食言……”
他颤抖地亲吻着Collins 没有生气的脸庞，泪水滚落下来。

医生宣布Farrier 浑身上下的器官几乎没一处好的，然后告诉他现在他除了呆在医院里其他哪都不能去。这倒遂了他的心意，可以不用找借口地呆在Collins 身边了。他软磨硬泡医生让他们住一个病房，方便他“帮助Collins 少尉恢复”。医生和护士甚至被他们的“战友情”感动了，战争中的医疗资源总是缺乏的，虽然让一个浑身都是病的战斗英雄来做免费的劳动力他们也觉得有点抱歉，但他们内心却是有点求之不得，最终还是同意了。
冬天逐渐过去，春天来临，Farrier 渐渐习惯了一个过于安静的Collins ，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他，能摸到他稍低的体温便会觉得安心。在他的照料下Collins 的脸色也似乎在渐渐变得有红润。虽然战争尚未结束，但这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让Farrier 产生了一种在提前过退休生活的错觉。
一天，Farrier 给Collins 读书的时候突然发现他的手指仿佛动了一下，Farrier 愣住了，他不知道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看到Collins 的眼球也动了动，睫毛开始轻轻颤动。几秒钟后，书砸在了地上，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平静了很久的病房突然喧闹起来，人声脚步声仪器声交杂在一起。Farrier 找了个角落慢慢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人群的中心。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找我了吗？
他看到Collins 醒来了，他睁开眼，被医护人员扶起身，问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Collins 的眼神茫然四顾，然后看向了他。片刻后Farrier 察觉出了不对，Collins 看他的眼神有点陌生。
他的心沉了下来。Collins 不记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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